常坐角屋斗桌旁,在幽幽的灯光下,捧本诗集,跨过千年之桥,将自己融入百年的唐风宋雨,洗礼,于是——
十年相死两茫茫
陌上的花又开了。
站在桥上,我看见你青青的竹仗,你的芒鞋,你在雨中淋得湿透的蓑衣了。你的微笑总是那样幽然超脱,你的眼中只有秋风洛水清波,不禁想穿越时空问你一句:“江南的父老可为你准备好了鱼蓑?”可这千年的桥我又怎样穿越?
只有在夜阑风静之际,只有在缺月挂疏桐之际,你才会想起那个烟波江上的小舟。
你原是那样的孤傲,你原是不肯停栖在洲上的寒枝,你原是孤寂缥缈的鸿影,你原来也会一梦十年,为失去的爱人而痛苦一场。
转眼,流年偷换;转眼,你便垂垂老矣。任由那大江东去,只留一回醉,一回病,一回慵。千年之后我唤你,却只留一犁春雨。
一弦一柱思年华
千年之后,我在桥上唤你回来。
唤你归来,唤你孤寂的魂灵,你的诗早已随风散,相思一寸,灰亦一寸,但留那清影,但你却早已归去,在洛田,或蓝田。
千年之后我化作一支天涯断香,将血啼在紫玉香罗上,凝成一朵永无消息的落红。我只是你修长十指下五十弦中唯一的断弦,同你归去。
你只能独自归去,独自归,万里云罗一雁归,化作一曲永远成谜的诗魂。
举杯销愁愁更愁
当读到你的诗篇,我便置身于唐宫。
你总爱坐在花园里,痛饮。你说:“举杯邀明月,对饮成三人。月既不解饮,影徒随我身。”你总埋怨长安城小而壶中天长,殊不知,当你举起酒樽时,你只是微醺,而我早已酩酊。我执着地在青莲乡或落叶城中寻找你的身影。
你可想摘下那日月,只怪你身躯太伟岸,才气太惊人。那日月星辰早已躲进那云堆。你不是剑客但是你抽刀,斩不断,那亘古离愁:你不是将军但你咽断荒喉,关那千古登临之口。水晶绝句叩我头,于是我也邀你,邀你明朝散发弄扁舟。
我站在千年之后的桥头,心中满溢诗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