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天白,生于1993年,毕业于河北衡水中学,现在是北京大学历史学院大一学生。2010年,他在北大自主招生笔试中,获全省第一的优异成绩,最终保送北大历史学院。他利用在家等通知的时间,写就了一部26万字的长篇小说《重点中学》。与十年前韩寒的《三重门》近似,何天白也选择向现行教育制度开火。这本书被称为是“给中国教育改革的一面镜子”、“中国首部关注当今教育体制的社会问题小说”。
昨天,记者打通何天白的宿舍电话,和他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长聊。
很多人希望我学会“适应规则”
“教育既然有缺憾,总该弥补”
“《三个傻瓜》我看过,很有同感。”何天白开门见山就对记者说,这电影的确真实反映了当代中国学生的成长状态。去年他获北大保送资格时,填的志愿意向是中文或法律,结果却被调剂成历史学。得知调剂消息时,还没上大学的何天白第一感觉和中学时的想法一样,觉得历史系不是个“好系”,鲜有学生会主动选择历史这个“枯燥又机械”的专业。读了大半年后呢?他对记者用“很震撼”来形容!
北大历史系的教授们让何天白见识了何为独立思考之精神。他说:“现在我对历史系充满敬意。”
何天白说,最近他也有点压力。他的书在同龄人之间越传越广,有中学学长在网络上点名批评,不满《重点中学》:“这是在控诉母校!”让何天白感到些许压力。“很多人希望我多学会适应规则。”他说,“我觉得这个社会既然它有缺憾在那儿,我就要尽我的力量去弥补它吧。大家都在讲我要适应规则,但在适应之前,我得先考虑好了——它到底是不是你需要适应的。”
爬出题海的泥淖,思考更多
“成绩好能遮百丑吗?”
何天白写的《重点中学》小说,表露的恰是中国教育的一个纠结点——以分数竞争作为单一的评价体系,会把学生培养成一个什么样的人。何天白说,他想探讨一个问题:成绩好的孩子,是不是什么都好?还是一白遮了百丑而已?如果主流价值观不再认为“白就是美”的,这样的学生会怎么样?
何天白说,现在一些中学宣传墙里,满眼比拼的不是入主清华、北大学生的照片,就是奥赛获奖学生的排名榜,这其实就是对“优秀”的单一导向。
何天白认为,在初、高中阶段,有统一的考试、统一的教材、统一的指导思想,但大学里有一个多元、宽松的环境,在这样的环境里,需要大家对其他人的观念、甚至生活方式有所接纳、包容和理解。
何天白说,这大半年在北大,他从题海的泥淖中出来,思考了很多问题:成绩好,不等于对专业有见解;善于为人处事,也不等于在社团、学生工作组织里有建树。在大学里,最牛掰的同学,能通过立体的综合途径,来证明自己的价值,《三个傻瓜》里的主角,恰恰演绎了这一点。
何天白把大学看作一个提供思想碰撞的地方。他说,有一个哲学教授,上第一节课时就告诉何天白他们:“你们在高中阶段,用唯物主义培养出来的分数,就是你们看得见的近乎唯一的考量参照物。你们的价值体系太‘硬’了。现在我要用唯心主义,对你们作一点‘软化’。”
惟分数的价值观“太硬”